조선족사회 현안진단과 대책연구3

山山金达莱，村村烈士墓

 
作者：李水山

编辑部：上星期看了北大荒：知青节目；同样期待着下星期的东北抗联节目，期待着工人、农民、知识分子和民族团结的昨天、今天和明天。历史是人民用血和泪书写的，历史将继续展现和证实：在任何时期，任何情况下，国家的民族的苦难和负荷都是由最普通的人们和支撑他们的土地来承载的。衷心感谢凤凰台。

编辑部：为了纪念抗联战士，我曾多次参观过哈尔滨的东北抗联纪念馆，逐一查阅和考证了抗联将领和烈士的资料，甚至发现了一些错误。 我写这篇文章，是为了纪念抗联的这段悲壮历史，我不愿意看到扭曲的历史，什么“关东大侠”、“长白大侠”、“雪山大侠”充斥着电视和电影，突出卖点和看点，各民族在党的领导下团结一心、英勇抗日的悲壮历史和真实故事被埋没和扭曲，或者轻描淡写。衷心希望中央电视台组织抢救东北抗联的历史。

新式随笔：题目：山山金达莱，村村烈士墓（又名）冰雪金达莱：[①]

每次踏上家乡东北，白山黑水、北大荒、黑土地、红高粱、苞米地，看着老农在清晨从玉米地赶鸭子下水，就回想起抗日联军的“露营之歌”，想起“八女投江”、赵一曼、杨靖宇、赵尚志、李红光，是啊，家乡的每一寸土地都是用烈士的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面对日本帝国主义铁蹄，东北各族儿女英勇奋战14年，4万人的抗联战士与30多万装备精良的日本关东军浴血奋战，洒热血、抛头颅，迎来了“八·一五”光复的日子^1）。60年过去，看到年轻一代幸福、快乐的生活，尽管那些悲壮的历史也多半是听老人回忆起来和查询文献抢救而来，但我们这一代是曾经被剧烈震撼过，热血涌动过，用心思考过。记得参加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的老战士回忆时说，相比之下，东北抗日联军的斗争是最艰苦的。为了不让敌人发现，抗联战士灌大烟水让自己的孩子熟睡，最后为保住抗联队伍将自己的孩子丢在冰河里。零下30多度，被日寇围困在深山老林，吃树皮，吃棉花，吃冰雪，即使未被敌人打死，在那种艰苦条件下能活下来也是奇迹。

    东北黑土地，地广人稀，环境、气候严峻，人们变得热情、豪放、粗犷，尤其经历那异常艰苦卓绝的抗日斗争，家乡各族人民的情谊是极其深厚，熏陶出重义气、重感情的浓重性格。在那异常坚苦卓绝的抗日斗争中，朝鲜族战士和汉族、满族、蒙古族、回族等兄弟民族的战士一起，出生入死，结下的阶级、兄弟、同胞、乡亲友谊是鲜血所凝成，是比任何情感和友谊都深厚。当时，每3至5名抗联战士中就有1名朝鲜族战士，可以说，每个抗联战士都是相互背着冲出敌人的重重包围而活下来的。黑龙江省原省长、抗联老战士李范五曾被叫姜心爱的朝鲜族大嫂在日本鬼子的枪口下救出命^2），东北抗联第七军的创始人之一崔石泉曾被汉族父女俩在日本鬼子的枪口下救出^3）。

     在延安，战士们高唱着朝鲜族作曲家郑律成谱曲的“八路军进行曲”和“延安颂”^4）。赵一曼烈士走向刑场时唱着朝鲜歌曲“赤旗歌”。在杨靖宇军长的领导下，军参谋长兼第一师市长李红光（朝鲜族）带领部队转战长白山区，沉重打击了日本侵略者。1935年5月12日与日军作战牺牲于辽宁省新宾县。林海雪原的抗日英雄许亨植（原名李熙山），曾使日寇胆战心惊^5）。“八女投江”中的李风善、安顺福(朝鲜族)的英名和指导员冷云一样铭记在中国人民的脑海中。朝鲜族女烈士金顺姬被捕后，敌人逼她交出村里的抗联战士，她咬断了舌头吐到敌人的脸上，当让她写下抗联战士名单的时候，她把所有手指弄断，气急败坏的敌人把这位有身孕的女战士活活扔到火中烧死^6）。李兆麟、陈雷、李敏（朝鲜族）肩并肩战斗在白山黑水，他们谱写的“露营之歌”更是激励着新中国的青少年继承先烈遗志努力学习和工作。

在东北抗日联军纪念馆陈列的60多位抗日将领和著名烈士中，记载着许亨植、李红光、李学福、李敏焕、李福林、李龙云、李悌淳、李一平、李风善、安顺福、徐凤山、金正国、金根、韩浩、韩震、权永碧、朴振宇、朴翰宗、朴先锋、柳万熙、赵吴善等20名朝鲜族烈士的英名^7）。在东北抗日联军第二军中朝鲜族占绝大多数，第一、七军中朝鲜族战士也约占半数^8）。

在党的领导下，发扬革命的人道主义精神（实际上是人文精神），把一千多名日军杀人魔鬼改造成有良知的普通人的抚顺战犯管理所原所长金源也是祖籍韩国庆尚北道奉化郡，1933年7岁时移居沈阳郊区的朝鲜族。这些战犯把所长当作是帮助他们认识真理的“恩师、校长”，把管教人员当作是重新做人的一面镜子和良师益友，把管教所当作新生“母校”。这些1062名战犯归国后成立了“中国归还者联络会”，为世界和平和日中友好做了大量工作。原国民党战犯蔡省三将军曾高度评价金源同志：“金玉良言教导战犯改恶从善；源远流长启示后代爱国亲民” ^9）。意大利著名导演纳尔多·贝托鲁奇执导并荣获9项奥斯卡奖的电影《末代皇帝》中的战犯管理所金所长（英达的父亲英若诚扮演）的原型就是金源，末代皇帝博仪拉着在文革中游街批斗的金所长说：你们搞错了，金所长是好人啊！

     据文献记载，在东北有62942名朝鲜族青壮年参军，先后参加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等，牺牲3万多名，仅延边地区就有13450名烈士。在解放战争时期，有几十万朝鲜族解放军战士和群众参加支前战勤工作和解放全中国的战斗^10）。

解放后，这些各民族抗联老战士的回忆，搬上了银幕、小说、连环画，50、60年代出生的人都还记忆犹新那些感人的电影和连环画《冰雪金达莱》、《金玉姬》、《中华女儿》、《八女投江》、《生死缘》、《杨司令的少先队》，在上一世纪60年代，还是上小学的时候，曾看过小人书《金玉姬》，看到金玉姬的丈夫崔队长为掩护战友撤退中弹牺牲的画面至今难以忘却。

抗战胜利时，4万名抗联战士只剩下1000多人，60年过去的今天，当年的抗联老战士健在的也不多了（据凤凰电视台最新调查只有40多人^11）。据中央电视台“面对面”节目编制组最新调查只有70人，其中女性只有8人^12）），我们这一代所知道的历史真实是查找文献得到的，而感人故事也都是听和看来的，根据当年的抗联老战士的亲身回忆搬上银幕和小说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急需有关部门抢救。幸亏香港凤凰电视台用5年多的时间，真实地记录了抗联战士的声音，抢救了抗联的部分历史^13），央视《电影传奇》节目组也抢救了不少抗联历史。近期，查阅了10多部国内电视剧和电影，都是什么“关东大侠”、“长白大侠”、“雪山大侠”充斥着电视和电影，商品化的导向，突出卖点和看点，各民族在党的领导下团结一心、英勇抗日的悲壮历史和真实故事被埋没和扭曲，或者轻描淡写，似乎抗日斗争的基础是这些绺子、侠客、土豪劣绅和地主庄园的保安武装，见不到那些真正支援过抗日斗争的普通民众，这是狭隘民族主义思潮和低俗化商业文化趋向在有些创作队伍中的反映。变形的人物塑造和故事情节荒诞之极，更难以震撼人们心灵，这是让人悲伤和忧心的事情，广电文化部门不能熟视无睹。希望中央电视台组织抢救这段历史。

据老人回忆和考证，在1942年前后抗日战争最为困难的时候，那些挂着“抗日”旗号的杂牌军和绺子部队纷纷投降叛变，变成日寇的忠实走狗。光复后，这些叛变投敌的绺子部队，被国民党收编后成为土匪，四处流窜，制造民族矛盾，犯下了烧杀抢掠的滔天罪行，在黑龙江省牡丹江、鸡西一带洗劫了一个300多户的民族村，连娃娃也没有放过，用刺刀刺死后挂在篱笆上^14），这是日本帝国主义划分民族等级、制造民族分裂、散步谣言，转嫁矛盾的卑鄙阴谋和圈套，而这些土匪却履行了，而且这种谣言在民间的流毒深广。土匪的野蛮行经，迫使各地农村自发组织自卫队，青壮年纷纷拿起枪自发地组织起来，保卫自己的土地、家园和父老乡亲，幸亏共产党领导的解放军队伍及时赶来，彻底消灭了这些投降日寇、屠杀百姓、制造民族分裂的土匪，平息了各地惨案，促成民族团结，稳定了社会。如果没有党的英明领导和正确的民族政策，各地绺子横行霸道，继续挑拨民族矛盾，那会造成不堪设想的后果，应以史为鉴、防微杜渐。

我们能战胜冰雪严寒，战胜穷凶极恶的日寇，赢得祖国解放，是靠党的正确领导，靠各民族人民的团结奋斗和英勇杀敌，靠同胞情、兄弟情、民族情、家乡情、爱国情和阶级情。物质丰富了，有了奖牌和自信，还要不断追求经济利益最大化，我们却不能忘记那风雪交加的艰苦年代各民族团结奋战的历史，更不能忘记幸福的今天是怎么来的，要倍加珍视和爱护。

“山山金达莱，村村烈士碑”，冰雪金达莱今天开得格外鲜艳。

                            2005-7-16 （后修改）

参考文献：

【1】.【5】永远的丰碑.东北抗日烈士篇[EB/OL].中央电视台，http://www.cctv.com/special/C15905/2005——05——12；

【2】.【6】.【11】.【13】东北抗联血战实录（三）[EB/OL].凤凰电视台，，http://www.ifeng.com/ 2005-7-27；

【3】.【14】东北抗联战士和乡亲们的口述历史，1975年12月；

【4】刘金祥.排山倒海永向前：观故事片《走向太阳》[EB/OL].新华网吉林频道，http://www.jl.xinhuanet.com/cysh/2004-04/05/content_1914551.htm/2004——04——05

【7】东北抗日联军纪念馆资料[EB/OL].http://dbkl.china1840——1949.net.cn/2005-7-27；

【8】摘自《民族工作大全》千里原主编.朝鲜族[EB/OL]，转引自国家民委网站，《中国网》， http://www.china.com.cn/ch-shaoshu/index6.htm/2005-07-27

【9】 金胜利 金戈 金霞 金胜光，教范永垂后世 精神光照人间———纪念父亲金源去世一周年[N]，《人民日报》.2003——04——13　

【10】朝鲜族民族概况[EB/OL]，东方民族网，http://www.e56.com.cn/ 2005-07-27

【12】 中央电视台“面对面”节目：庄凤，抗联第7军女战士的访谈[EB/OL]，http://space.tv.cctv.com/podcast/mianduimian /2005-08-21